一个工厂有两个10万年薪的工人,现在工厂要缩减10万的人工开支,一种方法是裁掉一名工人,另一种方法是把每个工人的年薪降到5万,前者是显性失业,而后者则是隐性失业。隐性失业是指员工被减少薪水、无薪休假、缩减工时、削减福利等弹性工作安排。
中国以国企为主的经济结构和政治体制导致地方政府有动力遏制显性失业。例如,广西出台规定,从2015年1月1日起至2020年底,上年度未裁员或裁员率低于统筹地区城镇登记失业率的企业都可申请稳岗补贴。
不管是调研还是公开的新闻报道来看,隐性失业的现象已经大量存在。很多传统工业企业虽然库存高企、产销下降、开工率不足,但是并未裁员,而是将显性失业转化为隐性失业,常见的手段有降薪、缓发工资、停薪留职、内部休假、推迟入职等。
(1)降薪。比如煤炭龙头神华集团于今年按全员工资总额的10%下调员工薪酬总额,中石油也传闻降薪15%。这还只是公开的基本薪酬,国企员工的大部分收入来自奖金和各种福利津贴,而根据我们的了解,这块收入的下降更为严重,很多煤炭、钢铁、石化企业的员工实际收入下降了一半。
(2)缓发工资。今年中国煤炭工业协会调研了85家煤企,发现有40家存在缓发和拖欠职工工资问题。
(3)停薪留职+内部休假,比如山西五大煤企之一的潞安集团特别公布《潞安集团员工停薪留职管理办法》和《潞安集团内部休假暂行管理办法》,规定在集团工作年限满5年、符合有关考核条件的员工可申请停薪留职,停薪留职起步期限不少于5年,到期可继续申请。工作年限须满1年满足条件的就可申请内部休假。
(4)推迟新员工入职。比如上海神开石化装备公司向部分已签约毕业生发出通知称,受国内外油价持续低迷的影响,公司面临严峻的市场挑战,效益受到巨大冲击,公司方面提出延迟一年入职或者解约的方案,近五成学生接受延迟入职。
中国的GDP总量是被明显低估的,很多没有计入GDP的领域也吸纳了大量就业,这部分就业自然也没有统计,我们可以称之为隐性就业。隐性就业的出现一是因为目前我们的税收体系仍然以流转税为主,企业的相对税负比较重,二是相关的监管审批过于繁琐,对于一般小企业来讲成本太高。
隐性就业随处可见,比如城市街头摆摊的小商贩,未登记的微商、微店以及家政服务等。以北京的家政服务为例。据北京家政服务协会测算,北京家政服务员缺口达150万人。而根据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公布的数据,截至2014年8月20日,北京市家政服务市场主体共4775户,每万人拥有家政服务主体为2.31人,且2011-2013年,每年退出数量多于新设数量。
一方面,旺盛的市场需求显然与官方数据揭示的市场供给相左。另一方面,我们可以观察到一些家政服务人员通过微信联系客户、上门服务,并通过微信支付获取报酬,属于典型的隐性就业。甚至一些挂靠中介的阿姨也会设法积累自己的熟人客户,绕开中介以免去中介费,一旦时机成熟,也会脱离中介,成为隐性就业者。